陋兰:逃走,逃走,他只有逃走一条路

原创 孙盛起 陋H兰的速朽文 1月27日

1967年1月16日凌晨,一艘挂着“广州新洲渔轮修配厂002号”铭牌的电动拖船在香港九龙油麻地水师塘悄然靠岸。

  这并不是一艘普通的作业船,而是经过了伪装的偷渡船。

  熹微的晨光下,蛇头把因为各种原因逃离大陆的偷渡客引上岸,藏身到一座庙里,然后叮嘱众人:“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打电话,叫车来接你们。”

  蛇头叫来车回到庙里时,发现少了一户人家。不过,对此他并不想过多询问。收钱、渡人、最后把乘客送到安全地带,他就圆满履行了“合同”,而那一家人是自行离开的,出了什么意外不是他的责任。

  那么,那一家4口到哪儿去了呢?——他们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了庙后面的一个潮湿阴冷的岩洞里。他们目睹其他人乘车远去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岩洞。

  这家的男主人找到一间公用电话亭,拨通了住在香港的亲戚的电话。傍晚时分,一辆汽车驶来,载着这一家人往市区而去。

  然而,即使到了香港,即使住到了亲戚家里,这一家人依然提心吊胆,依然感到巨大的威胁在身边游荡。于是他们决定继续逃亡,目的地最终选在了美国。

(著名画家朱乙夫先生油画 我能否唱一支挽歌)

  亲戚托人将他们要避难美国的意愿传递给了美国驻香港领事馆。

  美国领事闻听那家男主人的名字,既惊且疑。那可是世界知名的人物啊,他竟然会冒着生命危险偷渡?这令人难以置信。领事决定带一名略懂音乐的馆员去验证那个人的身份。

  见面后,虽然那个人拿不出任何证明身份的东西,声称怕暴露身份招来祸端,所以把证件都丢弃了,但是从他的言谈举止——能说一口流利的法语和英语,对话时表现出的文雅和分寸——可以判断出他绝非等闲之辈。

  随行馆员向那个人表达了对音乐的爱好。那个人起身,打开桌边一个破旧的琴盒,拿出一把油漆斑驳的小提琴,随着琴弓的划动,优美缠绵的舒伯特的《圣母颂》在房间里袅袅飘荡开来。

  馆员在心中暗叹:只有一流的提琴手才能把乐曲演奏得如此美妙!

  回到领事馆后,经过照片比对,领事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立即向华盛顿发去密电。

  1月20日,也就是那一家人偷渡到香港的第4天,两辆轿车停在了他们住的房间门口。一家人上车后,被径直拉到了美国领事馆。

  领事先生热情地设宴招待他们。

  “这一桌薄酒,为你们洗尘、压惊。午宴之后,我们一起去飞机场。”领事先生开门见山地说。

  “去飞机场?到哪儿?”

  “华盛顿!”

  那一家人刹那间惊呆了,随即拥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那个人是谁?他何以能得到美国如此的垂青、不用办理任何手续而欣然迎纳入怀?

  到美国后,他发表了轰动一时的《我为什么离开中国——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可怕真相》的文章,文中说:“我是音乐家。我珍惜恬静、和平的生活,需要适宜工作的环境。况且我作为一个中国人,非常热爱和尊敬自己的祖国和人民。当然,我个人所遭受的一切不幸和中国当前发生的悲剧比起来,全是微不足道的。‘文化大革命’在毁灭中国的知识分子。去年夏秋所发生的事件,使我完全陷入了绝望,并迫使我和我的家属成了逃亡者,成了漂流四方的‘饥饿的幽灵’……”

  他,就是“中国小提琴第一人”,马思聪。

  马思聪,1912年生人,11岁赴法国学习小提琴,15岁考入巴黎音乐学院,成为第一个考入这所世界一流音乐学府的亚洲人。

  1932年,年仅20岁的马思聪就创办了私立广州音乐学院。随后,他在上海、台湾、重庆、贵阳、香港等地担任各大音乐院校的教授和院长等职,为中国的音乐教育做出了巨大贡献。

  1949年4月,37岁的马思聪和柳亚子、马寅初等人“响应号召”,满怀激情和梦想,从香港回到大陆,出任中央音乐学院第一任院长。

  在中央音乐学院任职期间,他指导和培养了包括林耀基、盛中国、傅聪、刘诗昆在内的众多大师级音乐人才。

  他是一座中国小提琴音乐的里程碑,集创作和演奏于一身,被当时的国际音乐界称为“中国唯一的音乐家”。 他于1937年创作的《思乡曲》和《塞外舞曲》享誉中外,是中国小提琴曲中堪称世界精品的代表作,这一成就至今无人超越。

  那么,这样一位为国家奉献了所有才华的“国珍”级的人物,为何最终竟然会冒死偷渡、逃亡他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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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马思聪重返大陆后所经历的遭遇,那是一个从失望到绝望的直落过程,与其说他的出走是为了自己的才华不被埋没,不如说他仅仅是为了——活着!

  早在1954年,当学院被禁止演奏《圣母颂》等音乐时,他就意识到,让他担任中央音乐学院院长一职,不过是利用他的名望,“撑撑门面”而已。

  “反右”时,他的很多朋友被打成右派,遭到批判、迫害、拘禁,及至1963年以后西方音乐被在全国禁止,他就感觉到一种威胁在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1964年初,被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和恐惧感所驱使,并不迷信的马思聪竟然找到北京郊区的一个术士给自己算命,算的结果是他“54岁有牢狱之灾”。对此,马思聪苦笑着跟自己的弟子向泽沛(现为北京新华交响乐团首席)说:我一辈子与世无争、与人无争,就是练琴、演奏和作曲,而且现在还是政协委员和音乐学院院长,怎么可能会犯法坐牢?

  马思聪万万想不到,1966年,比以往任何一次运动都更加惨烈、更加暴虐的“大革文化命”疯狂袭来,而那一年,他正好54岁。

  6月的一天,女儿马瑞雪回家对马思聪说,这一两天学院就会有人来抓他们。果然,就在当天晚上,一群学生气势汹汹地闯进他家,他的夫人王慕理吓得躲进后院的鸡舍里,但还是被学生揪了出来。

  从那天起,马思聪的家被学生占领。那些学生,都是马思聪亲笔签字招进学院的,而且其中的大部分,还是以往和马瑞雪非常要好的同学和朋友!

  一个红卫兵红箍,可以瞬间完成人魔转换。

  一夜之间,马思聪成了“黑帮”、“资产阶级反动权威”、“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他的家里被贴满了大字报,大门口只留下一个1米高的洞口,弯腰才能进出。

  第二天,马思聪和另外五百多个“黑帮分子”被押入社会主义学院的“牛棚”里接受改造。

  在牛棚里,这些“牛鬼蛇神”遭到了非人的凌辱虐待。每天,他们6点起床,学习语录、劳动、扫厕所、写检讨、互相揭发、唱自认有罪的歌曲:“我是牛鬼蛇神。我有罪,我有罪。我必须由人民监督,因为我是人民的敌人。我必须坦白,如不坦白,将我碎尸万段!”

  马思聪们被逼迫一遍又一遍叙述自己的“罪行”,被逼迫在地上爬行、在烈日下暴晒,任何红卫兵都有权对他们拳打脚踢抽皮带。

  音乐教育家赵沨回忆:“有一天,马思聪和我被派到学院里拔草。一个瓦工造反派对马思聪吼叫:‘你还配拔草?你姓马,只配吃草!’说完,当场逼迫马思聪趴在地上吃草。还有一次,我看到一些红卫兵拿着尖刀威胁马思聪说:‘你要老实交代问题!要不,就拿刀捅了你!’”

  8月9日,一辆特别喷涂了“黑帮专用”标识的卡车把马思聪和另外十几个中央音乐学院的老师从牛棚押回学院批斗。马思聪刚从车上下来,一桶浆糊就扣在了他的头上,随后一群人冲过来,往他的身上贴大字报,再在他的头上扣一顶写着“牛鬼”的高帽子、脖子上挂一块写有“马思聪,资产阶级的特务”的牌子,同时让每一个被批斗的人手拿一面铜盘和一根棒子,边走边敲打铜盘。

  疯狂的游街、疯狂的拳脚和唾沫、疯狂的叫骂和口号:“打倒资产阶级反动权威马思聪!打倒吸血鬼马思聪!”

(左为赵沨,右为马思聪)

  晚上,马思聪被留在音乐学院,关在琴房里,身上的所有“装束”不准卸掉。琴房的一面是玻璃墙,红卫兵说:你姓马,是动物,就要像动物一样被展览!

  身受如此耸人听闻的迫害凌辱,作为弱小个体的马思聪除了低头忍受,别无选择。

  此时,他的好友、上海交响乐团指挥陆洪恩已经被逮捕(两年后被以“现行反革命分子”的罪名枪毙)、作家老舍已经投湖自尽。不久,翻译家傅雷和妻子朱梅馥、一代名伶言慧珠、钢琴教育家李翠贞、钢琴诗人顾圣婴也自杀身亡。

  马思聪不想步这些人后尘,他想活!他的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丝形势好转的希望。

  然而,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们已经绝望。

  他的妻子王慕理不仅被逼迫打扫街道,而且每天还要向红卫兵递交一份揭发马思聪“反动罪行”的材料,红卫兵威胁她:“如不老实,死路一条!”

  那种含屈受辱、天天编造谎言的日子她无法忍受。在忍辱、自杀之外,她找到了第三条路——逃跑!

  在劝说丈夫一起逃跑无果的情况下,王慕理毅然决然领着女儿马瑞雪、儿子马如龙逃离北京,为了躲避红卫兵的追捕,他们逃到南京、再到上海、最后躲到广东佛山一个叫丹灶的小村里。

  在这里,他们听到了各种逃离大陆的方法。他们清楚,躲在那个小村里,终有一天会被抓回去,而被抓回去的下场可想而知。事已至此,他们再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逃跑,逃到一个不会被抓的地方。

  逃跑,不能丢下父亲,否则父亲的下场也可想而知。在做出逃离大陆的决定之后,24岁的马瑞雪千里救父,于1966年11月底只身一人潜回北京,劝说已经被折磨得瘦弱不堪的父亲一起出逃。

  自己所遭受的凌辱以及老舍们的惨状,终于使马思聪在思考了几个小时之后,做出了他一生中最为艰难的决定——冒险出逃香港。

  父女俩稍作化妆,戴上口罩,随身只带了马思聪视若珍宝的、由300年前意大利小提琴工匠斯特拉迪瓦力亲手制作的那把油漆斑驳的小提琴,一路南逃。

  之后,就是本文开始的那一幕。

  世界著名音乐家马思聪的出逃,曾经在国内外引起震动。

  公安部成立“002专案组”,于1968年将马思聪定为“叛国投敌分子”。

  马思聪的亲戚朋友数十人也因此受到株连:他的岳母、侄女、厨师被迫害致死;他大哥的两个儿子被分别判处12年和7年徒刑;一个侄子被打残;妻弟王恒、王友刚、弟媳何琼被判刑管制;他的二哥、上海外语学院教师马思武不堪折磨跳楼自杀……

  在美国的马思聪闻听亲朋遭到迫害的消息后,愤然在日记中写道:“人民何辜,遭此大劫。我家人何罪,也不免于家散人亡!”

  1984年,马思聪获得平反。

  他的那篇《我为什么离开中国——关于“文化大革命”的可怕真相》的文章,当年被认定为“叛国书”。他平反后,那篇文章被确定为批判文革的第一篇“爱国檄文”。

  从1985年到1987年,国内各界给马思聪发去多次回国邀请,但是由于文革给他造成的创伤是那样的巨大,使他始终心有余悸而没有成行。

  1987年5月20日,因肺炎引发心脏病,一代音乐巨子在美国费城与世长辞,终年76岁。

  2007年12月11日,辞世20年后,马思聪和夫人王慕理的骨灰由儿子马如龙护送,从美国抵达广州,魂归故里。

  12月14日,马思聪夫妇的骨灰在永世之作《思乡曲》的伴奏下,安葬在广州白云山麓。

  同日,马思聪塑像在广州麓湖公园聚芳园揭幕。

  马思聪的生前好友、散文家徐迟在《祭马思聪文》中写道:“在文革中,马思聪先生受尽残酷迫害,被迫于1967年出走国外,以抗议暴徒罪恶,维护了人的尊严。他根本没有错。”

  在那场浩劫中,有的人出卖灵魂以求荣,有的人自降人格以盲从,有的人选择自杀以全身,而马思聪冒险出逃,既保存了性命,也保全了自己的艺术财富,当属不幸中的万幸。

李俊华:当亲情、友情遭遇微信……

常看到、听到聊天群里争吵不休,甚至互骂、对骂,我就很诧异。因为争吵的原因竟然都是为了与己无关的美国大选和一些时政话题。有时我就给他们吵架的泼点冷水:为川普、拜登争吵吗?美国给你发工资吗?最有趣的闹剧,大概要数饶毅了。这位知名度颇高、常在中美两国间活动的科学家,在美国大选时(我都没记住他到底支持谁),只要和他支持的候选人不一样,他就立刻把朋友拉黑!

这不是吃饱撑的嘛!

换个视角说,有兴趣和精力,讨论些时政话题也没什么。再者易中天先生也说过,有三种人值得深交:第一个就是关心政治,胸怀天下目光远大的人…… 。但千万别把那劳什子弄得和自己性命攸关似的!而且须明白,这类时政话题是距离小百姓生活最遥远的。高兴时,就把这类话题当做调料、作料?嬉笑怒骂、发发牢骚完事儿;不高兴时撇在一边,理也不理。万万不可当主食,仿佛离了它就活不了。就算看法、观点不一样,咱不谈这个话题会死吗?不会吧,那么就换个话题,聊聊唐诗、宋词不好吗?聊红楼聊三国聊《围城》聊王朔!世界这么大,形而上的、形而下的,哪个话题不能聊?非要聊那些个不顶吃喝的玩意?

于是就触碰到了时下那个难题:当亲情、友情遭遇微信!

过去通讯落后,存在点争议也得憋着,憋着憋着火气下去了,忘了。如今不同了,一天24小时都枕戈待旦、抻长了耳朵,耳闻目睹着群里风吹草动,有点儿异见宁可不过夜也得见分晓…….因为武器先进啊,有文字有语音有图片有表情包。虽说都是电讯号,但恨不得“骂死王朗”的火药味足够啦!

所以说,亲情、友情最忌讳的是什么?就是时政话题面前的错位!大小事的定位定错了,颠倒了。亲情、友情、同学情,是最大的大事,是生活里的主食!而那些不打粮食、与自己生活无关的时政话题、大而无当的空洞招牌、幌子,才是不顶饭吃的小事!把这俩事弄颠倒了,亲情变僵冷,同事、同学情失和、甚至翻脸,生活还能不乱套?不错位吗?

往昔我们或同学一场,如今已是暮年。或亲人、同学、群友相聚,这个亲情、缘分就弥足珍贵。什么样的话题也不能太较真儿,搅乱我们的感情!毫无价值啊!所以无论如何也绝不能拿那些狗屁时政话题来当衡量、检验亲情、友情的标尺。

我曾经被拉进好几个比较大的聊天群里,但我发言不多。因为我自己的事多。我要看自己喜欢的书,还想抽空写写字,又想挤时间听听交响乐。所以有的网友问我:您的发言质量很高,为何不去驳斥那些脑残贴?我说,我没那份精力啊!我来群里,就是来学习比我水平高的思想者发言的!如果对方的观点有价值,我会立刻向对方致敬,把对方的思想借鉴过来为我所用,我就赚了!如果我自信,就把自己观点亮出来,任凭大家辩驳即可!如果你的观点毫无道理,我宁可回避走人,因为我用宝贵的时间跟你掐,我才亏大了呢!我不干那傻事!有的网友互骂激烈,各种人身攻击齐上。我真替他们悲哀:你若有一点儿形而上的正经事干,就不会在背后鼓捣这没品位的龌龊事了!

我们这个年龄的人,人生已走过大半。半生所知所学早已定型,他人很难改变我们,我们也需明白,仅凭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三言两语也很难改变他人。有空就看点书,能保持用自己脑子思考问题、能说真话最好。实在不行就不说,但是拍马屁的话可以不说,洒狗血、捧臭脚的话万万不能说!

在我写的博客里,算得上时政话题的,五分之一都勉强!怎么讲?我的兴趣在文学、历史、哲学、交响乐、书法里,随便拎一个出来写的博客、随笔,都比时政话题的强得多——–那才是我的最爱,因为都是真情、真话,下的功夫也多。而时政话题的小文,纯粹是闲极无聊、三心二意时无心插柳之作,根本就不当回事!

然而,毕竟自幼就喜欢瞎琢磨,所以养成了只看事实不跪神的怀疑精神,坚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更不会被媒体牵着鼻子走。所以每次我被封号失联,总有热心、同道的网友各处找我,在群里发帖寻找我,令我感动!总之,那些话题看淡点儿,把亲情、友情同学情看重点儿。聊天就是聊天,聊过就忘,心存宽容之心,亲情友情就能绵绵悠长!

当然,聊时政就得有一定的承受力,或者说有担当。我也觉得,聊时政、聊思想,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担当得起的。一如五、六年前我写过的一篇《无题三则》:1、读书是个很痛苦的事,所以一定是少数人喜欢的事;2、思想者,一定和胆魄为伴;3、政治,并非人人都扛得起的话题。有些人既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没有分清香臭的基本常识,再把那本该远离的劳什子当做生命里的唯一,遇到不同意见就扑上去一通乱掐混骂,傻不傻啊!

好像朝阳大妈都是如此亢奋的!

                       2021. 6. 30~8.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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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里女儿接受记者采访 谈清华园“红八月”的恐怖(续)

叶兵
VOA 2021年8⽉23⽇ 14:46

⻩万⾥先⽣1911年出⽣于上海,是著名教育家、⺠主⼈⼠⻩炎培的第三个⼉⼦, 2001年在北京清华园因肺癌病逝。

⻩万⾥的⼩⼥⼉、⻩万⾥研究基⾦会主席⻩肖路近⽇在接受美国之⾳访谈中回忆了⻩万⾥⼀家⼈和其他清华师⽣在55年前的“红⼋⽉”中遭受的惨烈冲击。


同在清华园 ⽗⼦⻅⾯难

⻩肖路说,她⽗亲⻩万⾥1957年因在清华校内刊物发表散⽂《花丛⼩语》⽽被⽑泽东批评“这是什么话?” 中了⽑的阳谋,以后被打成右派分⼦,⽂⾰时仍未“摘帽”。她⺟亲丁⽟隽当时在清华⼤学校医院⼯作。

⻩肖路说,她⼆哥⻩⼆陶是清华⼤学冶⾦系学⽣,正常情况下应该1967年毕业,当时住在清华园学⽣宿舍,却因⽂⾰开始后的政治⽓氛,有三个半⽉不敢回到清华园新林院5号甲的家看望“右派”⽗亲、⺟亲和妹妹。

“他是住在7号楼学⽣宿舍。⾃从6⽉份清华附中和清华⼤学⽂⾰闹得轰轰烈烈开始到9⽉中,我⼆哥⻩⼆陶都没有回家看过。因为我们都互相避讳,怕(被认为)回反动的没摘帽的⼤右派⽗亲家串联什么的。我们互相都要回避。”

阴阳头、癞痢头、光头

1966年8⽉24⽇,⻩万⾥被红卫兵⽤⽪带抽打以后还被剪了阴阳头。

⻩肖路说,她⽗亲当天晚上从⼆校⻔被拆现场搬⽯头后回家,⽤家中使⽤多年的理发推⼦⾃⼰把阴阳头剪成接近于光头的平头。

“有个推⼦在家,到了1966年8.24晚上,就派上了⽤处。我⽗亲就把这个推⼦找出来。我妈还没回到家,他⾃⼰就把红卫兵给他剃的阴阳头,照着镜⼦,差不多地推成平头、⼀个光头。”

⻩肖路告诉美国之⾳,第⼆天⻩万⾥到⽔利系劳改地点后,红卫兵命令他把⼀同劳改的难友们剪成阴阳头。

“红卫兵递给他⼀把破剪⼦,说⻩万⾥,去把他们那⼏个⼈的头理了,理成阴阳头。我爸当时特有⼼眼⼉。就故意把他们的头发左边剪掉⼀些,右边剪掉⼀些,弄成了我们所谓的癞痢头。”

⻩肖路说,这些批⽃对象被拉出去示众以后,因为害怕遇到外校红卫兵或者路上的⼩孩⼦再遭受殴打凌辱,⼀直在劳改地点躲到天⿊以后才敢回宿舍。

“那时候单身的⼈连把剪⼑都没有。他们想着明天要带着⻩万⾥给剃的癞痢头要再去劳改,将要受到鞭打呀、侮辱啊,正在⾮常恐怖⽆奈的时候,突然乓乓乓敲⻔,宋德楠和陈尔桔⼀看,⻩万⾥冲进来了,递给了他们这个推⼦,说你们俩赶快理,你们理完了,我还得送给胡嘉博他们呢。这两个⼈当然⽤感激涕零都没法形容了。”

⻩肖路指出,⻩万⾥当时的身份是没摘帽右派,竟然敢在8.24恐怖经历的⼀天之后冒着⽣命危险骑着⾃⾏⻋去给他的难友们送理发推⼦,尽其可能地维护他们起码的⼀点尊严,他的仗义为⼈让当年的难友们没⻮难忘。


“⿊帮”被迫互相打⼈

⼜过⼀天,8⽉26⽇,⻩万⾥的好友、清华校医院院⻓谢祖培等⼀批被打倒的专家、学者与清华⼤学党委第⼀副书记刘冰等校领导被红卫兵拉出去游街。他们被要求⼀边⾏⾛⼀边⽤⽊棍打前边的⼈。

据刘冰的⽂⾰回忆录《⻛⾬岁⽉》记载,刘冰前⾯的⼈是谢祖培,他不忍⼼动⼿打这位⾮党⼈⼠的⽼专家,但是在旁边监视的红卫兵打刘冰⽿光,以武⼒逼迫他打⼈,⽆奈之下刘冰只好在谢祖培的屁股上打了⼏下。

后来谢祖培把这件事告诉了⻩万⾥和家⼈,感恩刘书记的⼿下留情,并且讲了他在⽣物馆关押期间另⼀件遭受虐待的事。


医学专家渴饮厕所⽔

⻩肖路说,谢祖培是留德医学博⼠,⼀级医⽣,⽉薪300多元⼈⺠币,在当时是很⾼的⼯资,是看管他的那名炊事员⼯资的将近⼗倍。⻩肖路说,谢祖培在8⽉24⽇那天被打得⽪开⾁绽,⾎迹斑斑,并且出了很多汗,⼝渴难耐,可是那名炊事员不许他喝⽔,他就想了个办法,到厕所去喝冲厕所蹲坑的⾃来⽔。

“我看过清华公共厕所蹲坑有多脏。作为外科⼤夫的谢祖培,就趴在蹲坑,拉了⽔箱,⽔流下来,他趴在蹲坑那,⽤嘴接住了清凉的⽔。他笑眯眯地对我爸说,‘⻩先⽣啊,我这辈⼦可没喝过这么甜美、清凉的⽔了。’”


钱伟⻓拒当搬⼫⼯

1982年,⻩肖路移居美国,⽬前在华盛顿近郊居住。她告诉美国之⾳,1990年代末,她开始搜集资料,研究⽂⾰历史。

⻩肖路指出,1966年8⽉24⽇,清华⼤学⼀⼤批被打倒的所谓当权派校系领导和专家教授们被关进“⽜棚”⽣物馆,其中包括著名⼒学家钱伟⻓,四⼗天以后才放出来。

⻩肖路引⽤清华校史专家⻩延复教授的回忆著述表示,⻩延复当时也被关在⽣物馆,他曾听到钱伟⻓在被关押⼏天后向红卫兵要求回家,并说他不想再去搬死⼫。

“他就听⻅,可能是8.26、8.27了,钱伟⻓就在那⼤吵,好像连哭带吵,说‘我今天再也不去搬死⼫了。我宁愿……你们就把我放了吧,我回家了。’”

⻩肖路表示,那段⽇⼦清华园⼏乎每天有⼈丧⽣,有不堪凌辱暴⼒虐待被迫⾃杀的,有被殴打致死的,也有⼀些⽼⼈为了不连累家⼈服安眠药⾃尽的。

⻩肖路估计,1966年 8⽉24⽇之后⼏天之内,清华园⾄少有10位⽼⼈死于⾮命。但是她说,那段时间究竟多少⼈⾮正常死亡⼀直是个谜。


亲⼈相聚 悲喜交集

⻩万⾥夫妇育有三⼦三⼥,⻩肖路在三姐妹中排⾏最⼩。

⻩肖路说,1966年8⽉27⽇,北京红卫兵抄家打⼈的狂潮稍微缓和,她的⼤姐和⼆姐等家⼈从北京市东城来到清华园探望⽗⺟。⼆姐⻩⽆满看过⻩万⾥后背上被⽪带抽打的道道伤痕后,庆幸⽗亲仍然活着,并且说了让⻩肖路感到惊讶的⼀番话。

“我⼆姐就特别⾼兴,说‘爹,你真幸运呐。你知道吗?我们东四礼⼠胡同⼩学的体育⽼师都被打死了。东城区、⻄城区纠察队⻅着地富反坏右,甚⾄于根本不是地富反坏右,他们认为的坏⼈,就是往死⾥打。你在清华⼤学⾥待着,到底是⼤学⽣,⽐那些中学⽣⽂明多了。你才受了这么点⽪⾁痛苦。’”

⻩肖路回忆说,听了⻩万⾥⽤推⼦把⾃⼰被剪的阴阳头改成了平头,第⼆天⼜冒险送推⼦给四个难友,让他们把癞痢头改成平头、光头的故事,她⼤姐⻩且圆吓得⼏乎要哭了。

“她说,‘爹,你怎么这么⼤胆?你不怕红卫兵要报复,要刮你的头⽪呀?你怎么这么⼤胆。两个⼈,⼀个是⾼兴得不得了,⼀个害怕得快要哭了。唉,我永⽣难忘。她们说话的表情、语⽓我永远记着。”


⻩肖路:防范⽂⾰灾难重演

在结束接受美国之⾳的专访时,⻩肖路引⽤已故⽂学家、⽣前主张建⽴⽂⾰博物馆的巴⾦的话说,“我们都应该有⼀个共同的决⼼,绝不让我们国家再发⽣⼀次“⽂⾰”,因为第⼆次的灾难,就会使我们⺠族彻底毁灭。”

“所以对我来说,记录⽂⾰历史,是防范⽂⾰灾难再来的第⼀⾸要的任务。”

(受访者观点不代表美国之⾳)

肖柯:奇文共欣赏

从微信上读到一位群友转发网名为“南海呼叫”者在8月7日14:47发表的短信,呼吁在高等学校开展政审整风,清除有问题的教授。奇文共赏,转录如下:

“南海呼叫”的短信:“坚决支持全中国高等学府开展政审整风运动,凡是不符合政审和整风条件的所有教授,一律劝其辞职,问题严重的给予开除处理。唯有这样,才能保证我国学子和高级人才为国家服务。清理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已是迫不及待的时候了,否则,我们的下一代高级知识分子,都将成为替敌国效劳的变节分子。”

他接着转发他所支持的“筚路蓝缕2020”的短信:“中国北大清华以及其他大学现在是时候开展政审每一个教授的政治观念,凡事亲美的教授,清除教学队伍,宁缺毋滥,净化教学队伍的纯洁,这样中国才能走在世界前面。”

这两篇短短的奇文,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毛左分子的偏执与疯狂。在他们看来,高等学校目前的官僚化、专制化,还不能满足他们对高等学校的期望与要求。只有把所有他们看不顺眼的教授都清除出去,国家才有希望。这个狂想曲,赤裸裸地暴露出此类人物继承了反右派和文革精神的狰狞面貌。他们提出在高等学校开展政审整风运动,就是希望反右文革卷土重来,让他们有机会浑水摸鱼,名利双收。

但这两篇奇文之奇,远不止诸如此类的毛左幻想,还在于少见的文理不通。一篇不到二百字,一篇只有七十余字,竟然通篇都是违背逻辑和不合语法的硬伤,简析如下:

先看“南海呼叫”的奇文:

1、“坚决支持全中国高等学府开展政审整风运动”。凡是可以支持的,都是已经或正在发生的事件或言行,高等学府的政审整风运动还没有开展,有什么可支持的?“南海呼叫”所支持的,是“筚路蓝缕2020”关于在高等学校开展政审的建议,而不是政审整风运动。所以,全句的文字,应该是“坚决支持……的建议”。没有后缀的“建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破句。

2、“凡是不符合政审和整风条件的所有教授”。什么是“政审和整风条件”?是指参加政审整风者必需的条件,还是经过政审整风被认定是否合格的某种标准,就像划右派的六条标准那样?把这样不清不楚、莫名其妙的条件,作为劝教授辞职或开除的根据,未免太儿戏了吧!

3、“保证我国学子和高级人才为国家服务”。“学子”一般是指在校学生,学生的任务是学习,没有“为国家服务”的义务。为什么还要“保证”他们为国家服务?最近几年,许多学校组织一些学生担任情报员,学生举报老师有“不当言论”的信息时有所闻,这不是为国家服务,而是败坏社会道德的恶行。最近看到一张照片,西安某小学某班的12个小学生,一起拿着大幅红布标语:“幸福暑假‘小小情报员’爱国主义教育活动”。这里说的保证学子为国家服务,指的就是此类不耻于社会的丑事吗?

4、“清理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这是一个动宾结构的句子,动词是“清理”,宾语是“纯洁性”,“高等学府教师队伍”则是修饰纯洁性的谓语。如果说要清理高等学府的教师队伍,也就罢了,现在要清理的是他们的纯洁性,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清理法?难道纯洁性这样一个概念也是可以清理的吗?抑或是清理掉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易之以卑劣性?可见,这里的“纯洁性”,完全是画蛇添足。这个添足之举,充分暴露了“南海呼叫”先生的思维逻辑的混乱与写作水平的低劣。

5、“否则,我们的下一代高级知识分子,都将成为替敌国效劳的变节分子”。这位先生危言耸听地提出了“敌国”的概念,虽然并不新鲜,却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征兆。在全球化的时代里,把任何一个国家视为敌人,都是不符合国家利益的。近一两年官方媒体和网络上不断出现被称为“战狼”的叫嚣,是一种非常不健康的社会现象。此外,这句话的前面,说的是要清理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否则”便如何如何。那就是说,只有清理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才能保证下一代高级知识分子不会成为替敌国效劳的变节分子。换句话说,要作出如此这般的保证,首先必须清理掉教师队伍的纯洁性,这居然成为政审整风的重要内涵。“南海呼叫”先生可以辩解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从前后语法结构来看,却只能作这样的解释。

再看看“筚路蓝缕2020”的七十字奇文:

1、“凡事亲美的教授”。这里的“凡事”显然是“凡是”之误,或是笔误,或是打字时点错了,均属常见,不足与论。倒是“亲美”一语,颇堪玩味。毛左派常把主张自由民主、坚持普世价值的人士归类为“亲美派”,这个称呼,孤立起来考察,似乎问题不大。但同“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意识形态联系起来,“亲美”者就无异于“南海呼叫”先生说的“替敌国效劳的变节分子”了。其实,就一种社会现象来说,亲美不足为奇。世界上有这么多国家,国门既开,则好之恶之、亲之疏之者都有,均属正常现象。相比较而言,一百多年来,对我国帮助最多的,首推美国;对我国的侵害,美国远少于苏联、日本、朝鲜等国家。因此,就对外国亲疏的选择来说,亲美至少要比亲朝、亲俄、亲日、亲塔利班明智一些吧!如果要把亲美的教授清理出教师队伍的话,那么,亲朝、亲俄的教授是否更应该清理出去呢?

2、“清除教学队伍”。教师队伍可以清理,却不能清除。把教师队伍清除掉,学校也就不成其为学校了。没有教师,谁来教学生呢?对应上文,应该是“清出教师队伍”,难道这也是笔误或点错了吗?

3、“净化教师队伍的纯洁”。纯洁是个形容词,不是具体的物件,怎么净化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再者,净化是要把不干不净的东西转化得干净了,一个物件又纯又洁,就完全不需要净化了。可见,这完全是一句文理不通的破句。这里的“的纯洁”三个字,也是画蛇添足之举。这个“筚路蓝缕2020”要“净化教师队伍的纯洁”,“南海呼叫”则要“清理高等学府教师队伍的纯洁性”。两人不但偏执狭隘的心气相通,而且遣字造句的水平也同样低劣,真可以说是难兄难弟、一丘之貉啊!

这两位蓄意要把所有他们看不惯的教授赶出高等学府的人物,看来气势汹汹,似乎心比天高,但实际上却外强中干。他们发布的两则总共只有二百余字的短文,从头到尾,充满着敌视正派教授的偏执与怨气。尤为可笑的是,通篇都是不合逻辑、不符语法的滥调,连中学生的作文都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以小学生的文字水平,提出要清理大学的教师队伍,多么可笑。这个近乎天方夜谭、却又确确实实的今古奇观,为大众提供了一个茶余饭后的低级笑料,这也可以算是这两个蠢材对社会的小小贡献吧!

2021年 8月11日

李俊华:一本书的联想

1998年10月,第九届全国书市在西安举行。

书市开幕后的大约第十天,我和两位好友来到体育场即当时的国际会展中心来逛书市。

那时正是改革向市场经济高歌猛进的时候,书籍、印刷、出版业一篇繁荣。一些被禁多年的好书也放宽了界限得以重新面世,因而大受欢迎。所谓购销两旺不是虚言。

果然,逛了一会儿就有了新的发现:奥地利经济学家哈耶克的代表作《通向奴役之路》已经名正言顺地合法出版了,这令我们几个痴书者一阵兴奋。虽然这书我们都看过,而且都是在它还不合法时偷偷看的。但同行的安老师还是买了一本,似乎当做纪念的意义更大。

仅仅七年前的1991年,这本书还只能算是不合法的灰色刊物,不知经过了多少双手的私下传递到了我的手里。当好友把这本书悄悄借给我看时附带了严苛条件:只能给我两个小时时间,因为后面还有几个读者排队等着!后来看我看得极认真,好友又把时间宽限了俩小时,使得我边看边记,把一些重要地方抄了下来。还记得该书出版标志的最下面一个括号,里面写的“内部书籍,仅供高级干部参考”。 原来,内部读物也有级别限制。

91年的盛夏时节,天气很热,我只好在楼道里看。邻家女士从我身边走过,瞥了一眼书名,立刻被吸引住了。她说,这么吸引人的名字,等你看完能借给我看看吗?我说,抱歉,估计没有时间了。

这本书的价值在于,它的成书时间,正是在所谓的斯大林创造奇迹的二战期间。这期间,苏联一边打仗,一边高速发展经济,引得许多西方经济学家赞叹不已。但是以独特的经济学视角见长的哈耶克却透过现象看出了虚假现象背后的实质,他断言,高度集权化的计划经济不可行。至今他的许多警句依旧影响着世界。比如他说,用一种与工业基础不相称的所谓高水平奇迹来证明自己制度的优越性,只能证明一点:资源被误用;一个富人得势的社会总比一个有了权力才得势的社会好的多!(大意);该书四十年代出版,七十年代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被翻译成十余种文字风靡世界。世界政要丘吉尔、撒切尔夫人、里根等都是该书的忠实读者。在中国,改革后的经济学家茅于轼、张维迎等都从中汲取了力量。

由此联想,媒体上常有讥讽、批评中国人不爱读书、盛赞日本人、以色列等国家的人爱读书、人均年读书超过我们若干倍云云的文章。其实,那些国家的书籍出版制度和我国差距很大,这种对比根本不能真实反映我们读书的兴趣!简单的说,现阶段除了红歌、颂歌的书外,有独立见解的书,下架的比出版的还多,

国人还能看到什么自己喜欢的好书?

所以,笼统说我们国人不爱读书,不如说,爱读书的人其实是无书可读。就像我们羡慕、称赞鲁迅的文笔犀利、抨击贪官、腐败的杂文如利刃刺向黑恶势力所向无敌,还不如羡慕鲁迅所处的那个时代对鲁迅的檄文审查、控制较为宽松,否则,鲁迅文笔再好也架不住审查官员手中的砍刀。

这次逛书市结果不错,三个人都有满意的收获。

最后,还有个小小的花絮:

因为是全国书市,所以不仅有大量的图书,还有纸张、出版、印刷等相关企业在此设展台、做推介。当我们走到比较靠后的展台时,一家“陕西省印刷厂”标识的展台吸引了同行的老朱注意力。他凝视标志牌好一会儿,才轻声对安老师说:哎!这是不是田晓康他们厂啊?安老师也有点儿迟疑:好像是吧。此时,展台上一个耳朵很灵的小伙子立刻对我们说:你们认识我们田董吗?老朱一听觉得没错了,这才说到,哦,过去我们是一个厂的,只是分开许多年了…….那个小伙子指指展台上的“领导班子合影”照片让我们看:这里面就有田董。我们凑近了看,果然看到了熟悉的昔日同事、同学田晓康,模样没有大变,只是有些发福了。在我们围着照片回忆往事时,那个机灵的小伙子已经取来了三套小小的书签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厂的产品,几位师傅留个纪念吧。于是我们每人拿了一套“关中八景”书签,挥手告辞。

书签每套八张,都是以水墨国画为主。书签背面标识上也赫然印着“法人代表 田晓康”字样。

田晓康在厂里时,与老朱、安老师都很熟悉。而与我则是在75年的“七·二一工人大学”时、也是唯一的一个班的同学时才相识。八十年代初,他调回了西安。

虽然只有一年半的同学经历,却也是共同经历了最变化莫测、风云诡谲的75年至77年的一年半时间。从反击右倾翻案风,到四·五事件,到地震后站岗巡逻、太阳落山,粉碎四人帮,天亮了……!

那段时间对每个中国人来说,都是经历了天翻地覆、惊心动魄的一段时光!

昨天立了秋。今天天色有些晦暗不明,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2021. 8. 8

8月22日通信

【历史上的今天】1904年8月22日,邓小平先生在四川省广安县出生。

今天邓小平诞辰117周年,缅怀纪念(首都网警发布时间: 08-22 09:56北京市公安局网络安全保卫总队)

吴伟:邓小平打开的门和关上的窗(2014年FT中文网首发)

邓小平生前对中国的10点警告| 邓小平诞辰117周年纪念新新新观察 今天8.22)

疯传全球的“喀布尔机场婴儿”救治后找到了父亲郭包肉五世2021-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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